感恩光明,师恩难忘 1957届曹炽康
发布日期:2017-09-10   来源:   作者:

1951年小学毕业时,好像中法学堂在上海的名气响,妈叫我考中法学堂。记得发榜那天,进校门靠淮海东路的一面红墙上用大开红纸毛笔大楷竖写每一个录取生的姓名。好像高中、初中各招收四个班,平均每班四五十人。

        我在初中一二时,还是一个很顽皮的孩子。记得有一次上数学课,我坐在第二排中间位置,上课有“多动症”,被谈松泉老师扔黑板刷命中我的前额头,感觉冲击力蛮大的,我乖乖地把黑板擦刷捡起交给谈老师。至此,吃了一记“生活”后,我上课老实多了。谈老师是天主教徒,在中法中学时代教过法文,据中法老校友倪乃琛先生回忆,谈松泉老师教学认真,关心学生,叮嘱倪乃琛在放暑假时要在要补一补国文(即现在的语文)。在我的人文博客中多有详细介绍光明中学教师的师德。

初中三年级,记得上化学课,很感兴趣,在课间休息时,我把老师讲台上放置的化学实验仪器动手动脚,不料坏了一个接头,心里发慌,没有主动报告。次日,班主任蒋哲老师在第一节上语文课对大家说,昨天化学课有一个接头玻璃坏的事情,相信不是同学故意弄坏的,哪一位同学弄坏的请他在午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次。她平和的声音反而激起我内心不安。午饭后,我上三楼,她已经在走廊上等我了。我向她叙述昨天事情的经过,她第一句话就是:我相信你会来的。摸摸我的头说:你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在初中读书时,我的成绩平平没有直升高中,通过升学考试,我考进光明中学高中部。上了高中,脑子开窍。首先是争取入团,参加科研小组如米丘林小组和化学小组。学校北面围墙有一条夹弄,与学校东楼西楼轴线等长,宽约六七米,靠近西藏南路一端是我们米丘林小组的试验田,后来搬到普安路外国坟山及现在淮海公园绿地,救火会隔壁。北墙外是“德行里”,此石库门里弄从西藏南路向东直通云南南路,它的靠西藏南路弄口就是弄堂口的“鲜得来”小店,供应排骨年糕、阳春面,这生意特好,基本吃客光明教师和学生,我们有时遇见老师来吃,都纷纷起立让座。

高中的化学老师是方瑞璋先生,脸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眼镜,后面是一张“铁板面孔”,严肃有余活泼不足,有些害怕。我特别害怕被他叫唤让我回答问题,而往往越是害怕越是会被他叫起来,不过平时在校园内遇见还是蛮和蔼可亲的。给我记忆最深的是学习了“氧化还原反应”后,他要求我和龚沪生制作教示板。给我们一块大的三夹板,我们设计化学流程,用真实的玻璃试管以及其他教具固定在板上,写大标题,写说明,涂上不同的颜色,一面教示版做好了,我与龚沪生还蛮有想象力,放学后到南京东路协大祥、信大祥去买布料制作成可以开闭的像舞台的幕布一样。由于方先生的开放式启发式教学,使我对化学产生兴趣,对元素周期表每一元素从纵向、横向了如指掌,为我学习大学化学打下坚实基础。

高中教物理和立体几何的是杨德俊老师,和蔼的脸庞架着一副眼镜,一口乡土话,与方瑞璋老师的风格不一样。至今他留在我脑海中的形象是穿着褪色人民装,左臂夹着教案教具步频较快地进入教室,粉笔灰满身的情景,这位复旦大学毕业生还教我们制图课和其他课程。我发现我就读光明中学时的教师似乎个个是多面手,知识面特别宽,能教多门课程,而且门门科目都讲得精彩。

董寿山先生原来是教法语的,初一二时他教我们英语,穿长衫、布鞋,手上拿着戒尺,但总有些法语腔,但他教得极好,他经常要用英语提问让我们用英语回答,我们用的英语语法书都是英文的。一开始,语法概念我们都是硬背出来的,不是经过自己脑子整理而口述的。

初中三时,龚继光先生担任英语教师,戴副近视眼镜,西装笔挺,皮鞋琤亮,当我们听到“笃笃笃”的皮鞋后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就是龚先生驾到。在西装口袋里总是装一份英文报纸,如时间有余,他会读一段新闻,有时念得很快,叫我们用中文复述是什么意思。他很喜欢我,曾被到他邀请到南市露香园弄他家去玩。1950年代初因他的出色英语能力被调到北京外交学院任教,与他就失去联系。据说1957年被打成“右派”,后来被“下放”到云南监督劳动,他在1980年代落实政策,总算回到上海,在上海外国语大学出版社当外语编审,充分发挥他的一技之长。在光明中学举行120周年校庆前夕,我专门去上海外国语大学出版社询问,学校分给的住房,从远在闸北彭浦新村调到学校附近的和平公园旁边新公房养老。目前他健在美国,还做些研究工作。

曹寿生老师是中法时代的老教师,法语、英语皆通。他是学校的政治骨干,为学校新生后恢复正常的教学秩序、配合党的中心工作做了大量工作。他的爱人是光明中学少先队大队辅导员赵霭诘,他们俩在学生中的威信很高。曹老师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是,每次周会后(每个教室拉有广播)余有三五分钟,由他给我们讲故事,如《卓雅与舒拉的故事》《远离莫斯科的地方》等,同学们非常爱听。他后来调到其他中学当校长成绩斐然,有许多老校友的文章里,多会提到他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教师。

高中一,外语改独门俄语了,教师是马秀凤。高中二到三是蒋忠伟老师教俄文。他从华师大毕业后即来光明教俄文,我们的老校友也都写过许多文赞美这两位俄语老师。

在教师节里,我不能不想起我们的班主任,高一时是曾肇勋老师,高二是龚继光老师,高三上是蒋忠伟老师,高三下是崇启老师。曾肇勋老师从复旦大学调来教授历史,光明中学首任校长赵书文独具慧眼,从复旦大学调来许多优秀教师来充实新生后光明中学的师资力量。而赵校长本人也是一位不说大话的领导者,大概是1951年全市动员有志青年参军参干,53届、54届好多同学积极响应,而赵校长在开过动员大会后,积极支持他的大儿子参军了。

 “昨天,我以光明为荣,光明中学是我们放飞梦想的地方,我与一些同学曾在学六年。在这座1886年建校的教会学校——中法学堂于1951年回到人民怀抱的光明中学,储备有一大批勤奋的园丁施肥浇水,把一批批学生送往祖国四面八方。“今天,光明以我为荣”,岁月流逝,光明校园里小小树苗渐渐长成大树,曾经鲜花怒放,今已进入耄耋,回望累累硕果的往日,还有许许多多光明中学的老师,我在这篇小文里已经不能一一罗列。在今天大家一起欢度教师节时,千言万语并成一句话:我们感恩光明,师恩难忘。向所有光明中学的老师致敬!(2017-9-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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